第118章 灯火阑珊处(1)-《荣耀失格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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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被他磨得发急,眼尾都洇红了。
顾朝暄忍不住抬手去捧他的脸,主动吻上去,吻得又凶又急,想逼他回到从前:回到那个一靠近她就会失控、会把她抱紧、会不讲道理地的秦湛予。
这人什么时候开始话这么多了?明明在别人面前,惜字得跟开会念稿一样。
……
此次秦湛予来法国,假期只有七天。
为了这七天,他先把整个因私出国流程老老实实跑了一遍:在部里按规矩请年休假,理由写得清清楚楚,时间精确到哪天落地、哪天回国;请假条一路往上签,处里、司里、机关纪委、人事司,每一格都要有“已阅”“同意”和姓名日期。
等所有意见和章凑齐,人事司才从专门的小铁柜里把那本长期封存的因私护照翻出来,让他在登记簿上写明“领出时间”和“预计归还时间”。
后面签证、机票、境外保险,他也一项项办齐,把最终行程再发一份给机关备案。
次日清晨。
顾朝暄整个人陷在被子里。
手机在床头震了一下,日程提醒跳出来,她眼皮动了动,却没睁开……那一瞬间,她只想把自己重新塞回梦里。
偏偏有人不让。
床沿轻轻一沉,秦湛予俯下身,呼吸贴着她耳廓,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一点刻意的软:“你不是有会吗。”
他不说还好,一说她更不想动。
顾朝暄皱着眉,把脸往枕头里埋得更深。
秦湛予笑了一下,笑意很浅,但明显是得逞的那种。
他没再催,只把她从被窝里一点点捞出来,手掌贴着她肩背的温度,哄小孩起床似的,慢慢把人抱到自己怀里。
她迷迷糊糊睁眼,眼神还散着,睫毛压着一层困倦的湿意,整个人软得没脾气。
他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亲,又沿着发际轻轻蹭过去。
顾朝暄被他蹭得痒,抬手胡乱推他一下,手腕却没什么力气,反倒被他握住指尖,放在掌心里捂了捂。
她终于被他扶着坐起来。
秦湛予亲自给她穿衣服。
顾朝暄还没完全清醒,站着都有点发软,只能顺着他的动作被照顾着。
他一边给她整理,一边抬眼看她那副迷迷糊糊的样子,忍不住笑出来,此刻他仿佛在照顾一个昨晚逞强、今天起不来的小祖宗。
……
这一日,他没有刻意打乱她的节奏,只是安静地嵌进她原本就很满的日程里。
晚上,顾朝暄安排了一场饭局。
地点选得不张扬,却足够私密,正好适合把不同圈子的人放在同一张桌上。
许荔一如既往地游刃有余,CéCile温和而专业,很快把气氛托住。
邵沅从落座开始就带着明显的疏离,对秦湛予的态度算不上客气;而秦湛予也没有刻意缓和,礼数到位,却始终保持着分寸。
两个人的视线偶尔交汇,又很快错开,彼此都心知肚明,不必强行投缘。
这两年,邵沅的事业走得很快。
合伙人位置坐稳了,项目越做越大,但感情却一路下滑。
他和舒虞的分手,在圈子里并不意外:一个情绪更外放、重情重义,一个目标清晰、以事业为先,走到后来,方向不同便很难再并肩。
对顾朝暄,他始终带着一种近乎家人的护短。
那晚的酒喝得不少。
邵沅明显有意把杯子往秦湛予面前递,而秦湛予没有推拒。
他喝得克制,却一杯不落,默许了这场无声的试探。
到后半程,邵沅的话渐渐多了起来,情绪也松动了,态度从锋芒转为郑重,不再是年轻时竞争者的敌意,而是站在她这一侧的确认与警告。
他说:
“我就知道你对我们家顾朝朝不安好心,我不管你惦记她惦记了多久,秦湛予,我只有一句,那就是你这辈子都别辜负她。你这辈子只能顾朝暄不要你,轮不到你把她丢下,知道吗!我不喜欢你,这话我不装;但她喜欢你,这也是真的。所以你要是敢让她摔一次——秦湛予,我会跟你拼命!”
顾朝暄坐在一旁,看得跟听得很清楚。
她知道,那些酒不是冲着胜负去的,而是出于一种笨拙却真诚的保护。
秦湛予显然也明白这一点,所以他没有回避,没有反击,只是接下了这份分量。
饭局结束时,夜色已经很深。
有些关系并没有因此缓和,但也不需要。至少在那一晚,几条原本分散的线,在她身边短暂地汇合,又各自回到轨道上去。
……
饭局散得很晚。
回程的车里,秦湛予一直没怎么说话。
不是醉得失态那种,他只是把平日那层端着的壳卸下来,眼神比平时更沉,呼吸更热,肩背也松了。
顾朝暄把他扶进公寓,灯一亮,他站在玄关缓了两秒,视线跟着她走。
她去厨房倒水,他也跟着走两步,又停住,扶着门框,安静得过分。
进卧室时他已经有点发沉。
她让他坐到床沿,帮他把外套脱下来搭好,又把水递到他唇边。
秦湛予喝了两口,喉结一下一下动,像把火压回去,可那点酒劲儿把他的克制磨薄了,眼底浮着一点潮,直勾勾看着她。
她刚想把杯子放回去,腰就被他抱住。
他把脸埋在她腹前的衣料上,呼吸闷闷的,热意透过布料烫得她一颤。
顾朝暄想推他起来,又被那股重量和倔劲儿压住……醉了的人不讲道理,偏偏又像小孩一样委屈。
她低声叹气,手抬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发,指尖刚落下,他就更紧地抱住。
“顾朝暄,我不会辜负你。这辈子都不会。所以你别丢下我。”
他没抬头,抱着她的腰不放,脸埋在她小腹前的衣料上,像要把这两年的空缺全补回来。呼吸一下一下很沉,带着酒意的热。
他还不满足,鼻尖在她身前轻轻蹭了蹭,跟小动物认领地盘似的,贪恋得明目张胆。
顾朝暄低声:“我知道。”
他闷在她身上,声音嗡嗡的,带点委屈:“你是不是在哄我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你怎么从来不说你爱我?”
顾朝暄笑了一下,明显是懒得跟醉鬼讲逻辑。
她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颈,语气放软:“我爱你,听到了没?秦湛予,我喜欢你……想跟你一辈子。”
这句话像按下某个开关,他终于抬起一点头,眼尾还有点红,笑得很满足。
下一秒又开始得寸进尺,黏得理直气壮:“有多爱?”
顾朝暄垂眼看他:“那你又有多爱我?”
“……爱到你一皱眉,我就心慌。爱到我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粘人,还是忍不住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
“那我们结婚,好不好?”
顾朝暄没说话,不是拒绝,也不是躲,她只是一下子被这句话戳住了。
他看着她不动,又问了一遍,语气放得更软,像在哄,又像在求:“顾朝暄,嫁给秦湛予,好不好?”
她还是没立刻接话,只是垂着眼,唇角压着一点笑意。
秦湛予忍不了,他向来不爱解释,此刻却被酒灌出了话痨毛病,急着把自己全部摊开给她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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